show('　　如果被/浏/览/器/强/制进入它们的阅/读/模/式了,阅读体/验极/差请退出转/码阅读.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的病情恶化得很快，人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来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仍旧保持每天都来看望她一次，像是已经习惯来确认她是否还活着。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已经住院接受治疗两三个月了，虽说人还撑着，但精神却萎靡许多，睡眠时间也越来越长。沈岁知有很多次过来的时候，都看到宋毓涵是陷入熟睡状态的，而沈擎就坐在床边，神色难辨地看着她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想，她虽然早就明白这世界永远不会让人满意，但真到了这种时候，她还是想骂一声命运这操/蛋东西。<br/><br/>　　她相比前期，情绪已经冷静许多，逐渐接受宋毓涵即将死亡的事实，她只知道这个女人马上就要走了，以后该怎么办她还不想考虑。<br/><br/>　　晏楚和近期有项很重要的海外合作项目，沈岁知明白他有自己的事业要忙，她并不想他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，于是在家里没有再流露出什么负面情绪。<br/><br/>　　但仍旧免不了深夜被噩梦惊醒，即便她发出的声响再小，晏楚和也能第一时间发现，把她揽入怀里。<br/><br/>　　这天，沈岁知在夜里醒过来，额头有冷汗滑下，她缓缓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，察觉到有只手臂轻轻环住自己，她默不作声地凑了过去，额头抵着他颈窝。<br/><br/>　　晏楚和安抚了她一会儿，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发丝，没有说话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沉默片刻，才低声对他道：“我刚才做了一个梦。”<br/><br/>　　“我梦见自己站在天台上，好多人在下面看我。”她顿了顿，声音放得更轻，“他们都让我跳下去，于是我就跳了。”<br/><br/>　　晏楚和默不作声地收紧了这个拥抱，嗓音低缓：“我刚才也做了一个梦。”<br/><br/>　　他说，“我拉住你了。”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闻言愣了下，随后弯起唇角，“你怎么这么好啊。”<br/><br/>　　说着，她抬起脸亲了他一口，迷迷蒙蒙道：“好啦，睡吧，你明早还得去公司。”<br/><br/>　　事实证明，不论再如何努力，也没办法从病魔手中抢人。<br/><br/>　　八月末，宋毓涵被推进了抢救室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虽然早有预料，但当接到消息时还是忍不住慌了神，生怕宋毓涵就这么潦草的离开自己。<br/><br/>　　彼时晏楚和在公司，沈岁知不想耽误他公事，便自己开车去了医院，马不停蹄赶到手术室门口，沈擎正在跟医生沟通着什么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过去的时候他们的谈话已经在收尾，所以她只隐约听到什么“时间不多”“尽力”，但仅仅凭借这几个字，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坐在长椅上，两腿交叠搭着，觉得手中空空荡荡不舒服，于是便想从衣袋里拿出手机来摆弄，没想到手机没拿，倒是拿来了烟。<br/><br/>　　她只好退而求其次拨弄着烟盒，其实注意力全程放在紧闭的手术室大门，她低着头发呆，却不知道该想什么。<br/><br/>　　沈擎同医生谈完话，便倚在墙上，看到沈岁知手里的烟盒，他微微蹙眉，“这里是医院。”<br/><br/>　　“知道。”沈岁知不耐烦地怼过去一句，“我又不是脑子不清醒。”<br/><br/>　　手术不多久就结束了，好在宋毓涵并无大碍，被医生推回病房休息。<br/><br/>　　得知宋毓涵大概第二天才能醒过来，沈岁知就在门外看了会儿那抹过分瘦弱的身影，确认宋毓涵最近应该不会死掉，她便离开了。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差点丢命的事情，沈岁知没有告诉晏楚和，她如往常一样，回到家后抱着笔电编辑修改了一些歌词，又闲来无事弹了弹吉他，忙完自己的事儿，晏楚和也正好到家了。<br/><br/>　　“你那项目弄得怎么样了啊？”沈岁知躺在沙发上，懒得扭头，干脆直接下巴朝天仰过去看他，“谈妥没？”<br/><br/>　　晏楚和将外套挂在衣架上，“差不多了，开拓海外市场比较麻烦。”<br/><br/>　　他走到沈岁知跟前，把她脑袋给托起来，“你这样会脑充血。”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就着这个动作，顺势揽住他脖颈，在他嘴角吧唧一口，笑吟吟道：“不愧是晏老板，跨年夜那会儿的愿望这就实现了。”<br/><br/>　　晏楚和轻笑，揉了两下她的发顶，“行了，贫不过你。”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嘿嘿笑了声，从沙发上盘腿坐起来，对他张开双手，“来，例行充电。”<br/><br/>　　晏楚和惯着她这小孩子行为，径直将她给抱了起来。沈岁知从善如流地抬腿搭上他的腰侧，把脸在他颈窝蹭了蹭，直到那阵令她安心的气息彻底将自己包围，她那颗心才算真正安稳下来。<br/><br/>　　感受到沈岁知的呼吸逐渐放缓，晏楚和轻拍了拍她脊背，温和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：“很累吧。”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笑笑，没说话，只是不声不响收紧了手臂，抱他抱得更紧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想，那些不好的事情，就不要跟他讲了。<br/><br/>　　毕竟她之前也说过，救她的话，他只要站在原地就够了。<br/><br/>　　最起码她难过的时候有个人可以给她继续走下去的信心，仅仅是这样，沈岁知就已经很满足了。<br/><br/>　　翌日上午，沈岁知独自前往医院。<br/><br/>　　她估摸着宋毓涵应该已经醒了，问过护士长，果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，她这才放心，朝病房走过去<br/><br/>　　走到门口，她发现门是虚掩的，伸手正要推开，她却听见房间里传来宋毓涵的声音：“我感觉，昨天我做了个很长的梦。”<br/><br/>　　“我梦见二十多年前了，那时候还在校园，不用顾虑那么多东西，也没什么烦心事。我们那时还是同位，一起学习一起备考，你当时成绩还特别好。”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，但能听到些许笑意，她说：“那么久远的事了……想起来好像还在昨天。”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放下了想要推开门的手。<br/><br/>　　她侧开身子，透过门上的玻璃窗，看到病房内的景象。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躺在床上，沈擎坐在床边椅子上，背对着她这边，看不到是什么表情，但沈岁知猜测应该是面无表情。<br/><br/>　　但是下一瞬，她便听男人沉声开口，带着些许恼意：“宋毓涵，你敢不敢再坚持坚持？”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指尖微颤，心底掀起些许波澜。<br/><br/>　　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沈擎用这种语气说话。<br/><br/>　　压抑、沉重、脆弱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垂下眼帘。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听到他这个问句，好似想起了很久远很久远的事，许久，她才笑了出来，坦荡答：“敢啊，怎么不敢。”<br/><br/>　　“但我已经没力气了。”她缓缓道，“对不起。”<br/><br/>　　……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没再听下去，她径直转身离开，打消了今天探视的念头。<br/><br/>　　她坐在车里抽了很久的烟，开车去跨海大桥吹了会儿风，然后收拾好情绪回家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感觉自己现在好像走进了一个人生的死胡同。她找到了光，她想要往上爬，可是她此时才发现想要从泥沼中站起来，原来这么困难。<br/><br/>　　这天晚上，沈岁知照常靠在晏楚和身上玩手机的时候，听到有人给他打来了一通电话。<br/><br/>　　因为二人靠的近，所以沈岁知隐约也能听清楚他们的谈话内容，猜测到对方应该是徐助理。<br/><br/>　　她听到类似于“合同”“商谈”“航班”等关键词，想到晏楚和谈妥的那个海外项目，便猜出他这是要出差了。<br/><br/>　　看来这项目是稳拿稳了，晏楚和不愧是商界精英，沈岁知不由感到舒心。<br/><br/>　　然而紧接着，他却听晏楚和对徐助理道：“把航班取消吧，这件事先往后推。”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瞬间僵住，难以置信地转头看他。<br/><br/>　　——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。<br/><br/>　　晏楚和这么好的人，不该为了她做出任何退让，这也正是她不愿意袒露负面情绪的原因，她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自己成为他的包袱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看着他挂断电话，默默把身子给直了起来。<br/><br/>　　她揉揉头发，然后对他道：“晏楚和，工作上的事不能耽搁，我个圈外人都知道这次合作机会难得，去吧。”<br/><br/>　　晏楚和轻轻蹙眉，直截了当道：“我不放心你。”<br/><br/>　　“可我不喜欢你这样。”沈岁知逐字逐句道。<br/><br/>　　“你想要操心我，但前提是你不影响自己的工作和生活。”她语气平静地说着，“最近事情太多，我们都挺累的，所以我觉得……”<br/><br/>　　她蓦地顿住，艰涩开口：“我觉得，我们可以先分开一段时间，彼此都冷静冷静。”<br/><br/>　　话音落下，满室寂静。<br/><br/>　　“我不同意。”<br/><br/>　　晏楚和无波无澜地说完这句话，便拿着手机起身，给徐助理打了个电话，让他不用取消航班，一切按照原定安排来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闭上眼，在沙发上坐了很长一段时间。<br/><br/>　　她有些茫然，究竟是自己需要冷静，还是晏楚和需要冷静？他给她的爱太满，她反而会有负罪感，但她只是希望他继续发光发亮，做个干净而美好的人。<br/><br/>　　她想不通，搞不懂。<br/><br/>　　一周后，晏楚和乘飞机奔赴海外。<br/><br/>　　他临走前告诉沈岁知，大概一周后就回来，他会尽快处理完那边的事情。<br/><br/>　　二人自从那晚疑似吵架后，就没有再提过与之相关的话题。晏楚和出差的前几天里，沈岁知有事没事便跟他打电话视频唠唠嗑，倒也是安逸，只是自己在家有些孤单而已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原本想着，再等等，等到晏楚和回来，这个家里就会温暖起来了。<br/><br/>　　但她没想到意外竟然会这么快到来。<br/><br/>　　那天是几个月以来，宋毓涵精神最好的一天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推开病房门，正看到宋毓涵言笑晏晏的模样，她对她招招手，“来了？”<br/><br/>　　日光柔和，映亮她动人温婉的眉眼，显得那浅淡笑意愈发惊艳漂亮，满是生机。<br/><br/>　　恍惚间，沈岁知好像回到很久以前在疗养院外，看到她请教园林工修剪花草的时候，不论时间转了又转，她仍旧是位美人。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这天的话格外多，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絮絮叨叨，对沈擎说你以后少摆冷脸，沈心语那孩子也是无辜，以后别迁怒她，继承的位置你看着安排，沈岁知有自己的事业，别把担子扔给她。<br/><br/>　　说完这些琐事，她又叹了口气，对他道：“咱俩……算是有缘无分吧。这么难为人的感情，我这辈子有这么一段也算够了。”<br/><br/>　　沈擎站在旁边没有说话，只闭了闭眼，缄默着移开了视线。<br/><br/>　　“还有你。”宋毓涵示意沈岁知过来，“坐这儿，我抬头累。”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坐在椅子上，随即便感受到自己搭在床边的手背上覆盖一层热意，她顿了顿，指尖下意识蜷了蜷。<br/><br/>　　说来可笑，这是她十几年来，第一次跟宋毓涵有这样亲近的接触，她甚至觉得僵硬无措，不知道该不该回握住。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没有管她是否回应，对她道：“这辈子能遇见一个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人，很不容易。晏楚和人不错，你们两个好好的，结婚证我估计是看不到了。我没资格自称‘妈’，把你草率的带到这个世界上，是我欠你的。”<br/><br/>　　“你那些坏习惯尽量改改，别到我这个年纪身体垮了。你跟晏楚和记得外出注意着安全，还有你既然喜欢写歌，就按这条路往下走，人这辈子太短了，做点开心的事。”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说了很多，沈岁知耐心听着，没有作声，眼眶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泛起红来。<br/><br/>　　她不自然地眨了眨眼，心口发堵。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极轻极轻地牵起唇角，指腹蹭过沈岁知的手背，她轻声说——<br/><br/>　　“下次掉眼泪，一定是要因为幸福。”<br/><br/>　　随着话音落下，宋毓涵像是累极了，缓缓阖上双眼。<br/><br/>　　句末的尾音逐渐微弱下去，再没有延续。<br/><br/>　　最终，归于寂静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感受到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手，终于松掉了原本就单薄的力道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垂下眼帘，手腕微动。<br/><br/>　　她摸了摸宋毓涵的手，还是暖的，过会儿就会冰凉了，她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再握住。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躺在那里，一如她每次过来探望时熟睡的样子，眼睛轻轻闭着，唇角微抿，平静又温和。<br/><br/>　　此时离得近了，沈岁知才发现宋毓涵发丝间有一小撮的银白，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，原来宋毓涵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了，她已经快要半百了。<br/><br/>　　……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这么想着。<br/><br/>　　不知道维持这个动作过了多久，知道身体开始抗议，她才缓慢地回过神来，意识到自己就在这儿也没什么意义了。<br/><br/>　　于是她站了起来，没有去跟沈擎说话，也没有看他，一步一步走出了这间病房，离开医院。<br/><br/>　　外面的阳光仍旧很好，所有生命都鲜活明亮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的心情意外的平静，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，一路上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，直到她回到家里。<br/><br/>　　没有晏楚和的家里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在门口站了很久，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。在这个没有依靠的环境下她无比不适，于是她慢吞吞地拿起自己的日记本，胡乱往行李箱里塞了几件衣服，带上药和烟，开车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公寓。<br/><br/>　　她想着先在自己老窝待几天，等晏楚和回国再说，折腾这两趟，却还只是下午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不想抽烟也不想喝酒，甚至没有崩溃，她只是觉得很累，所以便卷着被子闭眼睡觉。<br/><br/>　　一觉醒来，房间黑黢黢的，夜色从窗户流露进来，让人有种不分昼夜的感觉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睡眼惺忪地蜷缩起身子，打开手机发现现在是凌晨，世界安静空旷，只有她自己。<br/><br/>　　她迷迷瞪瞪地想，天亮后是不是还得去医院探望宋毓涵？<br/><br/>　　随后她又忽然反应过来，噢，不用了。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已经死了。<br/><br/>　　她没有妈妈了。<br/><br/>　　……<br/><br/>　　她没有妈妈了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在心底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道。<br/><br/>　　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天发生了什么，沈岁知脑中那根弦倏然崩断，她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，眼泪便已经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。<br/><br/>　　她一而再再而三降低底线，她不奢求亲情，她只是希望世界上还能有人与她存在难以割舍的关系，来证明她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痕迹，难道真的是她贪心？<br/><br/>　　宋毓涵太自私了，明明欠着她那么多，最后却撒手就走了，连个怨怼的机会都不肯给她。<br/><br/>　　她这二十多年来流离失所寄人篱下，对童年最珍贵的也不过就是幼时宋毓涵对自己为数不多的好，可现在就连这些也没有了。<br/><br/>　　她原本以为都会好起来的，她真的真的快要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了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拿起手机想要给晏楚和打电话，然而却想起他那边是白天，他肯定还在办公，她又将手机丢到一旁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曾经想，她要把所有想去的地方都走遍，然后给自己爱的人看。山川河流日月星辰，这世间万物的模样，她都想去见一见。<br/><br/>　　可她跑不出去，永远跑不出去。<br/><br/>　　她站在深渊里，不想倒下，也不想抬头，她不甘后退，但也已经没力气往前走。<br/><br/>　　她好糟糕啊，太糟糕了，怎么会活得这么狼狈呢。为什么即使身边有那么好的人，她还是这么无能，她终究没有资格拥有别人的好意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赤脚走下床。<br/><br/>　　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来气，手摁着胸膛感觉心脏痛得快要昏厥，此刻她的所有勇气和懦弱都被无限放大，推动着她的肢体自我运行。<br/><br/>　　一瓶安眠药，还有零零碎碎的几盒抗抑郁药。<br/><br/>　　等沈岁知回过神来时，她已经把所有药片压碎融进一杯可乐。<br/><br/>　　直到这时，她才发现自己既不是一个合格的人，也不是一名称职的爱人。命运推着她向前走，不容许她反抗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端着杯子，靠在沙发上哭哭笑笑，脑中充斥着混乱的片段。<br/><br/>　　她想起灰暗无望的童年，想起浅薄脆弱的亲情，想起她漫漫长夜里的月亮，最后想起一无是处的自己。<br/><br/>　　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，但她太累了，不想看了。<br/><br/>　　沈岁知毫不犹豫地将这杯液体一饮而尽，随后把杯子摔碎在地，一枚锋利碎片落在她掌心。<br/><br/>　　她拿着手机，想到唯一的遗憾，就是不能遵守和晏楚和去瑞士看雪的约定了。<br/><br/>　　她笑笑，给晏楚和发了一条短信——<br/><br/>　　【对不起。】<br/><br/>　　她撑不下去了，对不起。<br/><br/>　　随着手机屏幕的灯光黯下，不多久，便传来锋利物刺破肌肤的声响。<br/><br/>　　一滴、两滴。<br/><br/>　　暗红色的血液落在地板上，无声凝成小小的一滩。<br/><br/>　　……<br/><br/>　　与此同时，海外。<br/><br/>　　晏楚和倏然从梦中惊醒，他蹙起眉头，突如其来的焦虑感令他有些不适，梦的内容更是匪夷所思。<br/><br/>　　手机提示音在此时响起，他拿起还未解锁，便看到短信栏那三个字，瞳孔当即一震。<br/><br/>　　徐助理正在跟合作方电话对接，身后休息室大门便猝不及防被推开，惊得他回头去看。<br/><br/>　　只见晏楚和神情森冷，对他厉声道：“联系国内，派人立刻去找沈岁知！”<br/><br/>　　徐助理第一次见上司这副表情，他险些把手机扔掉，有些胆寒地应声好。随后却见晏楚和抓起外套就往外走，他忙不迭问：“晏总，您要去哪？”<br/><br/>　　晏楚和头也不回，“回平城。”<br/><br/>　　 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